2024年，被动指数基金规模历史性的超越了主动权益类基金。截至2024年底，公募四季报显示，前者的规模为3.96万亿元，后者的规模为3.44万亿元。
A股似乎已跨出了向成熟市场迈进的重要一步，一时间，“ETF时代”、“被动投资时代”已至的声音不断。
然而，就像四年前，主动权益类基金火爆时，“价值投资时代”已至的言论一样，“ETF时代”的论调同样值得推敲。
第一，ETF仍难以解决基民赚钱难的问题。
ETF有其价值，对于机构投资者来说，ETF是重要的配置工具和交易工具。但对于个人投资者而言，ETF虽然费率更低，持仓更易懂，但投资难度丝毫未减。
以宽基指数ETF为例，投资沪深300指数十年，你可能实现6%+的年化回报，也可能颗粒无收，这取决于你什么时候买，什么时候卖。
时机把握至关重要，持有时长则显得没那么关键。然而，能持续做好择时的投资者凤毛麟角。如果A股没有摆脱新兴市场的高波动特性，ETF只会是一种少数人才能用好的投资工具。在主动权益类基金的低谷，ETF的规模可能反超，但“ETF时代”的到来尚需更多条件。
第二，主动管理的超额收益仍然丰沃。
被动投资之所以在美股盛行，是因为市场有效性的提高以及主动管理的超额收益衰减，而主动管理在A股尚可有所作为。
近年来，虽然公募主动型基金的一些选股模式开始遇到问题，但私募的量化选股产品展现出了持续的、有竞争力的超额。在A股市场，主动管理的超额仍然丰沃，只是赚取超额需要更新的技术与思想。
金矿尚未到枯竭的时候，只是开采难度增加了。A股也未到超额耗尽，ETF主宰一切的时代，只是基金行业的生态与基金产品的选择逻辑变了。
现在是超额的时代，而非ETF的时代。
国内配置，珍惜量化超额
2023、2024两年A股与美股的分化走势，让许多人颇为羡慕美股的长牛慢牛。不过，若论超额水平，恐怕要轮到美国投资者羡慕A股了。
2018年1月到2025年2月，七年时间里标普500指数的年化收益约为12%。而2018年以来，如果国内哪家量化私募的年化超额只有12%，恐怕要被同行笑话。
即便是在行情复杂、反转不断的2024年，我们跟踪的多数量化私募500指增产品的超额水平仍保持在了10%以上，而且2025年以来超额仍在持续累积。
有趣的是，量化私募的高超额给它们自己也带来了麻烦，一度有声音质疑量化交易对A股市场公平性的破坏。不过，随着A股行情回暖，质疑逐渐缓和。近期，由于DeepSeek的突破以及其背后的量化私募基因，对于量化私募的成见开始扭转。
不论怎样的情绪潮流或是叙事氛围，给量化贴上“贪婪”的标签也好，“伟大”的标签也好，量化投研的本质未变，一群热忱的探索者，在数字、规则与代码的世界里寻找着最优解。无论这个最优解是关于超额夏普还是AI大模型，他们执著于解谜本身，而我们则从他们的探索成果中获益，无论这个成果是量化超额，还是DeepSeek。
这是超额的时代。
海外配置，重视对冲基金
不仅仅是A股，现在投美股或许也到了一个需要关注超额的时候。
2007年12月19日，巴菲特发起了著名的“十年赌约”，他押注在2008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的十年里，标普500指数基金的表现将超过任意5只对冲基金组合的平均表现。赌注最初为100万美元，后来增加至222万美元。
华尔街对冲基金公司Protege Partners的泰德·西德斯接受了赌约，他构建了一个对冲基金组合接受巴菲特的挑战。
2016年末，赌约进行到第9年的时候，标普500的年化回报已达7%，而西德斯对冲基金组合的年化回报是2.2%。意识到自己翻盘无望，西德斯提前认输。
这一赌局被认为是对冲基金难以跑赢指数的经典例证。
然而，这场赌局有着独特的时代背景。这十年中的大部分时间，美国都处于低利率与低通胀的环境。而且赌局开始的2008年初，指数估值也较合理。
如果换做是今天，在美国高利率、高通胀，美股高估值的背景下，巴菲特是否愿意进行这样的赌局就很难说了。而且历史数据也显示巴菲特在这样的赌局里不占优势。1990年以来，在高利率（联邦基金利率大于0.5%），以及高通胀（通胀大于3%）时期，HFRI对冲基金指数的表现都要强于标普500指数。
由上表可见，在联邦基金利率大于0.5%的时期，HFRI对冲基金指数的年化回报是10%，而标普500是8%。在通胀大于3%的时期，HFRI对冲基金指数的年化回报是6%，而标普500是2%。
高利率与高通胀意味着多变数多波动，对于指数基金而言是风险，对于对冲基金则是更多的机会。现在我们又迎来了这样的时期。
在如今充满矛盾与不确定性的环境里，配置A股，现在是应该珍惜超额的时代，布局海外，现在则是该注重超额的时期。
所谓的全球配置，不是中国资产、美国资产两头下注后看着资产收益消消乐般的此消彼长，也不是拿着中证A500ETF和标普500ETF猜着大国命运来回择时。多元分散的资产配置是防守的艺术，而进攻的方式，尤其是当前环境下，风险资产上的进攻，在国内需要珍惜量化私募的超额，在海外则要重视对冲基金的收益。
现在，是超额的时代。
<完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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